“愿安息!请坚强!监利人和你们在一起!”县城许多屏幕都滚动着这样的话语。昨日的监利,正是周末,又值高考,下大雨,整整一天街面上安静得很。这是沉船后的第七天,悼念逝者的日子。
9时,沉船事发地鸣汽笛,县城离得远,隐隐能听到。但同一时间,几乎每一位游客家属,都收看着电视哀悼活动直播,在各自的宾馆房间,肃立,默哀。有多少人心里,都闪过那一江水,那一艘船?到处都没人说话,宾馆大堂收银台的年轻小姑娘,听到电视机里的声音,也赶紧站了起来,紧闭眼,低下头。
从上海奉贤来的游客家属张欢,将父亲的上次外出旅游的照片放在宾馆床头柜上,摆上饼干、苹果,搂着母亲,默哀。他们默哀的时候,背后静静站着几位上海工作组的同志。这几天,他们为张欢和家人们安排食宿、买药,时时安慰,有新消息第一时间告知。
默哀3分钟,他们红了眼眶。
这些天,张欢平静了很多。尤其6日下午,在上海前方工作组和当地政府的统一安排下,已抵达监利县的上海游客家属,分批乘坐大巴到了距离沉船地不远的江边,祭奠一场。不少工作人员也跟着去了,带着药,扶着老人,家属哭,他们也忍不住跟着哭。在现场执勤的湖北武警王亮,七尺男儿,心里起起伏伏,一天哭了八回。
另一家宾馆里,数位上海游客家属告诉记者:那一场江边的哭,把心里的“块块”哭出。往返江边的大巴车上,家属们互相安慰,抽纸从前排传到后排,车里都是上海话:“老阿姨,侬要当心身体吃不消。”
他们中的大多数,“头七”还是要做的:只在房间窗台上摆一盘水果,朝着江的方向拜拜就行了。每一家宾馆,每一个房间里,电视机都开着,“仍有游客下落不明。”任何有船的消息传来,人们就静下来看。
已经获救并回到上海的胡坚跃,在和妈妈、姐姐团聚后,依旧留意看着新闻,为同船的游客祈福。他对好些事念念不忘,他记着和他共享一个救生圈,后来一同被海警托上船的那位老先生,不知道他可好?他记得监利县上车湾镇的党委副书记张骥,当他全身湿透,只穿着一只拖鞋的时候,给他买了两套合身的衣服鞋袜,还带他去理发,镇里还给他捐了点钱,给他买手机,每日与家人报平安。
这几天来,人们真心愿意出力帮忙,比如监利县人民医院和殡仪馆外,醒目的“接待点”牌子还立着,战士们和志愿者,淋雨候着;还比如那些为救援人员和游客家属免费提供食物、水和车的志愿者们,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面馆老板、学生和出租车司机,他们听到外地口音就问,然后就用力摆手,坚决不收钱。
这些天在监利,一句标语、一个眼神、一个动作,都让张欢感动。他谈起他的父亲,讲他的善良和热情,他是小区里的楼组长,平日骑车带邻居去买菜,钓上的鱼总要和别人分享;他说父亲乐观,给他起名也叫“欢”……他顿了顿,说“要坚强”。
愿逝者安息,生者坚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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